第20章 赵夫子要离开

两人赶到市坊时，里面的买家和摊位已经少了许多。

摊位前，小王氏等人正对桌上剩下的五盒月饼一筹莫展，见到两人空着手回来，众人稍稍松了口气，总算又少了一盒。

高氏愁眉苦脸道：“娘，眼看市坊都快没人了，咱家还有这么多月饼没卖出去呢！”

明二舅急忙呵斥她：“没看娘走累了么，不知道搬张凳子给娘歇歇，在这哭诉什么？”又将屁股下坐着的凳子递给王氏，道：“娘，坐下休息休息。你别听她瞎嚷嚷，这不是卖出去一半了嘛！”

明氏点头，是呢，得了五两银子，除掉本钱，还是赚了的呀！

王氏搂着许嘉月坐下，道：“你们将东西收收，准备回家。”

接着分别递给两个儿子一块碎银，发号施令道：

“老大，你去买三斤板油，一斤五花肉，再在肉铺旁边的包子铺买20个大肉包。”

“老二，你去杂货铺买400张印花纸，要桂花图样的，再买两斤白糖、一斤瓜子仁、一斤芝麻。”

“买完来城门口跟大家会合。”

众人：？？？

明大舅急了：“娘啊，咱家月饼卖不出去啊！就上午有个管家娘子试了好吃，买了四盒，其他的是一盒都没卖出去啊！”

试吃的倒是被吃完了。

王氏稳坐泰山，淡淡道：“你们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，路上我再告知你们原因。”

虽然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让王氏如此大手大脚，众人还是快速行动了起来。

许嘉月觉得外祖母好威风啊！很有将军风范有没有？

回程路上，王氏告知众人满香楼的订单。

明大舅等人听得目瞪口呆，月月这么胆大的吗？竟然真有法子说服钱掌柜？买这么多真不少点钱吗？

明氏惊诧又骄傲的看着女儿，感叹，这么聪明又勇敢的孩子，是我女儿呢！

刚回到家，村里的何婶子就上门来问还收不收桂花。因着前天高氏去村里有桂花树的人家挨家挨户的收了，这两天就有人摘了零零星星的送上门来，只要桂花好，小王氏都收了。

竹文村并没有规模种植桂花树，只有部分村民在房前屋后栽上了一两棵，所以虽然都收，也没有很多。

王氏是担心后面还会有人大量订货。没看有管家娘子买了几盒吗？万一主人家吃了喜欢，像钱掌柜一样买了送人呢？

还真让王氏猜对了。

县令夫人当天下午吃了管家娘子买回去的桂花酥皮月饼，惊为天人，马上让她去回购几十盒，但是等管家娘子找到上午的地方时，人早就回家了。县令夫人只能让她第二天再去，第二天也没看到人，第三天还是没有，问周边的摊贩，只说这两天没来。

第三天没等管家娘子再去找，县令夫人就收到了钱掌柜送去的月饼。

使人去满香楼一打听，才知道人家这两天是在家赶货。

而钱掌柜见这月饼县令夫人如此爱吃，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。

他要赶紧去信给东家商量此事。

许嘉月等人可不知道钱掌柜的想法。他们正在讨论议论赵夫子要离开的事情。

做完满香楼的订单后，明家做月饼的步伐暂停了下来。

说是暂停，只是下午没做了而已。

虽然在市坊没卖出去几盒月饼，众人还是决定上午再做十盒第二日去卖。

王氏想的是，万一人管家娘子再回来买呢！

许嘉月想的是，管家们不来，他们可以找管家嘛！山不来就我，我去就山。

其他人的想法是，管家娘子还来不来我不知道，但是月月说要去那就得去。论搞钱，他们现在很信服许嘉月。

所以明大郎明二郎放学回家时，许嘉月等人正在院子里一边愉快的聊天，一边看明老头和两个儿子做提篮。提篮是可以存放的，可以慢慢卖，所以有空就多做些。

明二郎兴冲冲的跑进来，明大郎跟在后头一言不发。明二郎将书袋往凳子上一扔，问明二舅：“爹，你今天去送月饼顺利吗？拿到余款了吗？”今天给满香楼送货是明二舅去的。

“顺利，拿到了。好好上你的学，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。”明二舅虽努力板着个脸，但眼里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。

这次卖月饼得的65两银子，净赚53两，分到他们小二房就有5两3钱，这才四天不到呢。

不止是明二舅高兴，众人都高兴，除了明大郎。

王氏看了眼郁闷的大孙子，关切道：“怎么不高兴？是学堂里有人欺负你吗？”

明二郎摇头。

“那是怎么了？”难道是老大夫妻打骂她了？王氏皱眉，家里可不兴打孩子。

“大哥是因为赵夫子要离开了，所以不高兴啦！”明二郎知道他哥为啥不高兴，所以帮他说。

“赵夫子要离开了？！”众人惊愕极了。

赵夫子并不是竹文村人，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夫子。

赵夫子是隔壁下水村的，四十五岁才凭着一股执念考上秀才，时值村里老夫子退休，他自知天赋有限，并应村长邀请来竹文村任教。

听说他儿子在县城粮铺做账房，女儿几年前也嫁到了县城。

“赵夫子什么时候走？”

“赵夫子要去哪里？”

“那学堂还开吗？”

明大郎都顾不上伤感了，他连忙回答众人焦急的询问：“赵夫子十天后--也就是中秋前一天走，他要去县城跟儿女团聚了，不过赵夫子说节后复学会有其他夫子来顶替他。”

听到明大郎说会有其他夫子来，众人不那么担心了。

赵夫子虽在村里教书几年了，但由于他住在学堂，平常不大与人来往，所以村民虽敬重他，与他的感情却不深。

再加上赵夫子对学生的学习比较随缘，随缘的意思是，学生若不爱学习，他也不会责骂，基本选择不理会。但是对积极向学的学生，他也会尽心教。但是积极向学的学生太少了，这就导致亲近他的孩子很少。

明大郎属于后者，明二郎则是属于前者。他的天赋不如大郎，也不如大郎努力，之所以成绩不是很差，是明二舅和高氏盯得紧及周大郎辅导了的缘故。这也是明二郎对于赵夫子的离开并不伤感的原因之一，原因之二是明二郎认为赵夫子与儿女团聚是好事，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伤感。

虽说不那么担心了，吃过晚食后，明老头还是决定去村长家里坐一坐。